林家三口(林福、毛倩玮、林成)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围着一个四人席坐下,林福拿着菜单正在一边问询一边点菜,林成则是虽然已经入座,视线却已然越过旁边的一桌老年客人,落在了靠窗一桌的三口之家的其中某人身上,心中暗叹:好漂亮的倩影!虽然她的侧脸有被长发遮住大半,并看不真切,但那连衣裙短袖下如莲藕一般白嫩的手臂,还有短裙裙摆下那细长圆润的双腿,无不在暗示其主人的美少女身份。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林成也是如此,他开始迫切的想看到少女的完整相貌,这其实也是正常的好奇心,好比是当你看到只露出下半张脸的照片后,就会特别想要看看上半张脸是什么样子。或者是你看到某个身材曼妙的背影后,就会特别想去看看正面。
可诡异的是,少女居然全程低着头,或者看向窗户的那边,却从不会转向对着自己的一侧。林成耐心的偷窥了好久,也没等到少女的正脸转过来,这让他的心里如同蚂蚁撕咬一般,特别难耐。最后他终于耐不住麻痒,借口上厕所,故意来到店外,想要透过窗口看看少女的长相。偏偏这个少女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又把脸转向背着窗口的一面。
少女的举动太过于反常,林成想不多疑都难。如果是一般的男生可能会就此压下好奇心,把这件事抛在脑后。毕竟这个世界上美少女这么多,少看一个并没什么损失。可林成不一样,他从小就是一个控制欲特别强的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就越是渴望。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女多半是认识自己的,否则为何这么刻意的躲开?
拿定主意后,林成回到饭店大堂,大步走到了林多的这一桌旁边,挤出一个眼光的笑容:“叔叔阿姨好!冒昧打扰,但你们的女儿好像正好是我的一个老同学。”
其实岳氏夫妇也早就发现了林多的反常,但倒没有想太多。而且林成外形上高大阳光,又这么有礼貌,所以很容易给人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吴碧娟显然也在其中,推了推低头看手机中的林多:“闺女,你倒是抬头看看,这是不是你同学?”
林多知道自己已经无可逃避,只好竭力的压下心跳,用纤细的手指略微整理一下刘海,这才抬起头,用尽可能清脆的声线说道:“同学,你认错人了吧?我好像没见过你。”
当林成终于看到了林多的正脸后,他的眼睛里顿时放出光芒:好漂亮的女孩子!乌黑柔顺的长发,弯弯细细的柳叶眉,湖水般澄澈又明亮的大眼睛,小巧的琼鼻,草莓般鲜嫩的唇瓣,还有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真是个上等的美少女。当然,要说缺憾也有,一个是胸太平,胸口位置几乎毫无起伏。还有一个是身高略矮,160左右。不过毕竟少女看起来才15、6岁的模样,发育潜力还是很大。
但是林成也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很快又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为什么少女的眼神飘忽不敢直视自己?而且额头上那细汗又是怎么回事?虽然外面天气热不假,但大堂里可是开着空调的。而且这张小脸虽然漂亮,可为什么越看越觉得眼熟?
岳仁晖发现这个男生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闺女看,不由得心中不悦,冷哼一声:“看来你应该认错了,可能只是她碰巧有点像你的那个同学吧?”
“或许吧,但我还是感觉和她之前好像哪里见过。”林成依然没有放下疑惑,继续细致的打量着林多全身。
林多这里也是心里发毛,毕竟两人分隔才一年多,之前可是在同一个屋子里生活了整整14年,这种程度的熟悉就算是变换了身份性别也不一定能完全瞒过。可是林多又不敢开口赶人,因为他害怕这会引发对方更深的猜疑。要是自己的生父生母也凑了过来,事情可就麻烦了。
还好,林福上午走的有点累,所以没有起身的打算,而是直接在座位上大声招呼林成:“臭小子,菜都上来了,快过来吃!”
林成对自己这个脾气不太好的父亲还是不敢违背,对着岳氏夫妇讪讪一笑,说几句道歉的话,这才回到林福旁边,但还是忍不住开口:“爸,妈,你们看看那桌的女生,总感觉有点熟悉。”
“臭小子,别见个漂亮女生就想勾搭。”林福没理会林成,大口的喝下一杯酒。
毛倩玮倒是忍不住的看向林多那边:“你别说,我也感觉那个女孩有一点眼熟,可哪里见过又说不上来。”
林福依然不以为意:“你们搞什么疑神疑鬼,这里可是离我们家两千多公里的湖兴市,哪来这么巧碰到熟人?
这个时候,林多那桌开始结账,毕竟他们来的早很多。眼看林多已经走到饭店门口,林成终究是耐不住心中疑惑,想要追上去再询问几句,顺道多看几眼这个可疑的美丽少女,不料林福的手掌如铁钳一般抓住他:“臭小子,我们带你出来这么远旅游是督促你以后高中好好读书的,不是让你来这边把妹!虽然你中考考的不错,上了我们市最好的高中,但我们开化省可是高考大省,每年50多万考生,不努力根本没戏。你小子要是到时候考不上重点大学,老子肯定先打断你一条腿,再送你去复读!……”
“可能真是我想多了……”林成眼看少女已经走远,总算是勉强的按下心中的疑惑。
其实也不怪这一家人没认出林多。毕竟,他们印象里的‘林多’是个地地地道的小男生,只不过相貌清秀而已。而此时的林多已经离家出走足足16个月,又正处在发育期,无论是身高体形还是外貌都有了不小的变化,加之一头秀发和一身清凉的连衣裙,无论是谁看到了也不会联想到‘男生’这个词。所以林成虽然隐隐感觉眼熟,但始终还是把现在的林多视为女孩子,自然就更不会联想到曾经记忆里的那个亲弟弟。
离开饭店后,林多一直留意身后的动静,确认林成没有跟上来后,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大半。吴碧娟也感觉到了异常,好奇询问:“多多,你老实交代,刚才那个男生你到底认不认识?为什么感觉你一直在刻意的躲着他?“
“不认识……但是他长得很像某个经常欺负我的初中同学,所以我不想看到他的脸。”林多编造了一个有点勉强的借口。
岳氏夫妇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继续追问,就像对待林多的身世来历一样。
之后岳氏夫妇又领着林多来到了一个水上主题公园,试玩了各种水上项目。林多一开始还有些顾虑,总怕下一个转角就会和林成撞个照面,不过这个顾虑实属多余,湖兴市也有近千万的人口,每天的游客数以万计,能碰巧撞上的概率其实和买彩票差不多。林多也很快就想通了这一点,放松心情,恢复了刚开始的欢快模样。
离开了主题公园,三人又乘车来到了一处仿古的街道。这里有个特色,就是所有商店店员和工作人员都一律穿着古装。林多还是第一次亲眼的看到这么多活生生的‘古人’,顿时无比新奇,忍不住拉着各种‘长枪兵’、‘弓箭手’、‘巡逻兵’、‘店小二’等等合照。而这些人也大都愿意配合这个活泼可爱的美丽少女在镜头前摆出各种pose。当然各种纪念品或特色食物也买了不少。
直到晚上十点多,一家人才回到住处的宾馆里,都很是疲倦,差不多该洗漱睡觉了。养母吴碧娟先去洗手间往浴缸里倒好热水,再凑到林多的身边:“闺女,不如我们一块进去洗吧,我给你搓搓背。”
林多受到了巨大的惊恐,连忙不停摆手:“不用不用!妈,我自己会洗干净的!”
吴碧娟还没放弃:“妈也是为了你好。女孩子在青春期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困惑,而我这个做母亲的还从来没有好好观察过你的发育情况,其实是我的失职。”
“妈,真的不用……我……我发育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看到林多态度这么坚决,吴碧娟的眼睛里有些难过:“我那个女儿如果没死,应该也和你一边大了,想必也和你长得一样漂亮……其实做妈的都有一个念想,就是能看着子女一点一点的慢慢成长。只是可惜,我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坐在床上的岳仁晖走过来开导她:“老婆子别这样,咱家闺女又不是那种7、8岁的小女孩,有羞耻心很正常,你也别强求了。”
就这样,林多一个人钻进洗手间,锁上门,将身子泡在浴缸的热水里,忍不住开始无声的哭泣。他好恨,恨自己为什么不生下来就是一个女孩子。他还恨,恨自己只能用一个弥天大谎来维持目前的日常生活,而且欺骗的还都是他身边最亲密的、也是真诚关心着他的这些人。豆大的泪珠不停的顺着白嫩的脸颊淌下,落入浴池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第二天,岳氏夫妇又带着林多一起游览了湖兴市其余的几个风景名胜,最后拎着一堆购物战利品登上返程的火车。这一天谁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林多也是竭力的保持欢乐,努力的让自己的养父母能更多的展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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